●绿 笙 文/图

现在声名远扬的万寿岩，或许没有多少人知道因岩上盛产黄杨木，曾经还有一个名字——黄杨岩，主峰山腰中凝聚着古人类智慧的灵峰洞也有另一个名字——观音洞。洞内供奉的观音菩萨曾是当地人一种不可或缺的民间信仰。

当然，远古时万寿岩不叫万寿岩，石器时代的人单纯得不需要名字。据说这名字来自人类虚构的传说，万寿之名或得益于其外形像一个桃子，传说桃子是当年孙悟空大闹天宫时所遗，原本万寿岩山顶还建有一座齐天大圣庙。现今庙宇早已废弃，万寿岩之名却因此得到了佐证。不是用来佐证传说的，是岩前和岩后两个村庄之名，一座岩石山让两个人类居住地有了最为贴切而形象的称呼。当公元1999年，这座让两个村庄拥有自己独特姓名的山横空出世时，它的魅力远远超越了传说，并越过重重山林惊掠起世界的目光。

然而，这座山在科学的术语中又有一个颇引人关注的名称——喀斯特地貌。于是，组成喀斯特地貌的石灰岩，理所当然得到曾在1959年“结束福建没有寸钢”历史的三明钢铁厂青睐。当三钢岩前采矿厂在黄杨岩下成立，一条从矿区通往三钢厂区的专用公路，让万寿岩的这个“寿桃”慢慢地变形了。

历史在这里差点走上了岔路！万幸的是，当1998年三钢的采矿速度加快，因矿区爆破矿石产生的碎石，影响到来观音洞朝拜人的安全，当地人就此与三钢交涉，为万寿岩的重生无意中创造了一个契机。

万寿岩

岩前背后的山 ——万寿岩的凤凰涅槃

相信在1998年对后来的万寿岩国家考古遗址公园至关重要的这个时间节点，岩前村的五位退休教师挥笔疾书《关于请求停止岩前镇万寿岩溶洞文物遗址开采的紧急报告》时，最初动机更多是出于保护一种民间信仰的冲动，在那个人们文物保护意识不强的年代，只不过想用这种方式引起领导重视。这是他们为保护万寿岩设计的其中一条线路，另一条线路则是将观音菩萨抬进万寿岩溶洞中，且安排几个岩前村村民在岩顶上轮流值守，以阻止万寿岩再袭“炮火”。当然，还有另一种情结的使然，岩前因背后的山而得名，可以想见，有朝一日这座背靠的大山不复存在，那么，老祖宗起的村名是否也要更改呢。

历史记住了后来被称为“五老叟”的大名，他们是时年83岁的陈蕃发、74岁的邓贵凤、70岁的王远林、71岁的王远耀、71岁的王月明。当时，五位已逾古稀之年的老人把殷切期盼形成文字呈现在三明市文物部门案桌上，他们在信中疾呼：“五老叟出于爱护文物古迹而呼吁之……万寿岩仅存三洞，难道不该保留，让它传于后代？疾呼：保护国家文物古迹，人人有责。目前，三洞已危在旦夕，请求社会各界，共同拯救当地仅存的文物古迹。”不仅如此，他们还陆续将洞里发现的摩崖石刻、石鼓、石龙，还有宋、明时期的瓷片和砖块等实物提交给文物管理部门。

“五老叟”的呼吁书引起三明市有关部门的重视，濒临消亡的万寿岩得到“凤凰涅槃浴火重生”的机会。当然，为民众代言的“五老叟”不可能想到，他们保护下来的是福建一段不可重生的远古历史，一座将让世界为之侧目的旧石器时代遗址。仅以其中两个洞为例：

船帆洞——位于岩体西坡，相对高度3米，洞内发掘堆积可分10层，属于史前的堆积分上、下两层。动物化石以鹿和麂的数量最多。其年代在距今3万年左右或更晚，属于旧石器时代晚期文化。

灵峰洞

灵峰洞——位于万寿岩西南坡，洞内堆积分4层。第3层为坚硬的浅黄色沙质粘土层，在约13平方米的范围内清理出石制品75件，有石核、石片、刮削器、砍砸器和石锤等，石器以大、中型为主，文化特征比较接近南方的砾石石器文化传统，原料主要是石英砂岩，工艺上有一定的原始性。伴生动物化石有中国犀、巨貘、牛类、竹鼠、社鼠、吾鼠、鼬、蝙蝠等。年代为距今18.5万年，属于旧石器时代中期文化。

灵峰洞正是曾安放着岩前人民间信仰的观音洞。在山顶的齐天大圣庙消失，孙悟空无力守住一个残缺的“寿桃”时，观音洞幸运地留住了一种从传统文化中得到滋养的民间信仰。

正是这样，在“五老叟”的奔走下，此后一年时间里，万寿岩开始迎来生机。1998年12月，三明市政府在岩前镇政府召开村、镇、区、市及三钢几个方面有关领导的协调工作专题会，就如何解决文物保护和三钢采矿生产两不误进行认真讨论并达成共识。从1999年9月20日开始，福建省博物馆、三明市文管办和三明市博物馆联合组成发掘队，在炮声（三钢没有停止开采）中正式对灵峰洞和船帆洞进行第一次考古挖掘。结果，考古队分别在灵峰洞和船帆洞发现哺乳动物化石、石制品和石铺地面等重要史前遗存，就此拉开“万寿岩古人类遗址”考古发掘的帷幕。

这是给福建的一个惊喜！因为万寿岩旧石器时代遗址的发现，把古人类在福建生活的历史提前到18.5万年前！

这是给中国的一个惊喜！因为船帆洞中4万年前的人工石铺地面和排水沟为国内首次发现。当时，国家文物局古建专家组组长罗哲文先生惊叹其为：“人类最早的建筑。”2000年，万寿岩遗址被评为“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2001年成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如果说“五老叟”的“呼吁书”挽救了濒临毁灭的黄杨岩，那么，时任福建省代省长习近平的两次批示则为万寿岩的重生一锤定音，夯实了未来国家考古遗址公园最坚实的基础。

1999年12月底，省文化厅向省政府提交了《关于三明万寿岩旧石器时代洞穴遗址保护有关情况的紧急汇报》，2000年1月1日，时任代省长习近平作出重要批示，明确指出：保护历史文物是国家法律赋予每个人的责任，也是实施可持续发展战略的重要内容。万寿岩旧石器时代洞穴一直作为不可再生的珍贵历史文物，不仅属于我们，也属于后代子孙，任何个人和单位都不能为了谋取眼前或局部利益而破坏全社会和后代的利益。他要求，“三明市政府立即采取有效的安全防范措施，加强对洞穴遗址群的保护；协调、帮助三明钢铁厂尽快在异地选定新采矿点，做到保护文物和发展生产两不误”，同时，决定由省财政拨款50万元，用于遗址群的考古发掘和保护工作。时隔不到一个月，1月25日，习近平在省人大常委会《关于依法保护三明万寿岩旧石器时代洞穴遗址的意见》上再次批示：“省政府高度重视三明古代遗址保护，已于去年底专题协商，做出初步保护安排。请省文化厅进一步提出全面保护规划和意见。”

不错，万寿岩旧石器时代遗址不仅是把福建历史提前至18.5万年，而且多个不同时期洞穴类型遗址同集一山，文物价值在全省独一无二！灵峰洞和船帆洞等遗址分布于同一座山体的不同高程上，灵峰洞属旧石器时代早期遗址，船帆洞属旧石器时代晚期遗址，在时间上跨越了旧石器时代早晚末三个阶段，在一座山体上发现了多时期的旧石器文化洞穴遗址，这是福建乃至整个东南沿海地区绝无仅有的。灵峰洞遗址也是华东地区发现最早的洞穴类型旧石器时代早期遗址。这种在空间上的集中，时间上的延续，表明在更新世时期，三明一带气候温暖，有丰富的生活资源，适于古人类生存和繁衍。

此外，万寿岩遗址的发现还具有很重要的政治意义。1986年，台湾考古工作者曾在台东县长滨乡八仙洞中发现大量锐棱砸击石片和石核，经C14年代测定，石制品的产生大约距今5000多年。1978年和1986年大陆考古工作者分别在贵州省的猫猫洞和穿洞中挖掘到大量同类的石片、石核，经遗址年龄测定为距今8000—9000年前。但贵州与台湾相距甚远，学术界对于大陆文化如何东迁入岛的路线尚不明确。在三明万寿岩的灵峰洞挖掘出土的两块锐棱砸击石片距今近二十多万年前，船帆洞发现的一个石核和三块石片距今达4—3万年，经鉴定，其在技术和类型上与台湾发现的锐棱砸击石片和石核相同，这在空间上有力地说明了台湾史前文化源自大陆，为闽台史前文化同源提供了新的证据，有利于较明确地解释大陆史前文化迁入台湾的路线。

万寿岩，你惊掠了整个世界的目光。

历史被时间凝固 ——石铺地面镶嵌着远古人类的足音

2020年5月，选择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再次走近万寿岩，仰望那个残缺的“寿桃”，我听到了它舒心的笑声。

这是船帆洞，洞口朝西，宽30米，高15米，进深50米，总面积2000多平方米，洞体中间有一个上下相连的巨大岩体，使洞内形成天然的环状空间。洞的四周依然保存着巨大的钟乳石，边缘的小岔洞、落水洞不计其数。当年，考古人员从船帆洞的沉积物中发现两个很有价值且时代不同的旧石器时代文化层：船帆洞下文化层和船帆洞上文化层。在船帆洞的下文化层共出土石制工具400余件，另有伴生的哺乳动物化石蝙蝠、鼠、竹鼠、猕猴、棕熊、狼、虎、中国犀、鹿、牛，以及鱼类、龟鳖类和鸟类等。石质工具是用石英岩、石英砂岩和砂岩为原料制作，类型有砍砸器、刮削器、尖状器和手镐。据此可认定，大约距今3万年前，居住于船帆洞的人类过着狩猎的生活。

船帆洞石铺地面

然而，船帆洞下文化层最让人震惊的是靠近洞口处约120平方米的人工石铺地面和排水沟槽遗迹。考古推断，当时居住于此的人类为了防止地面潮湿，从就近的鱼塘溪河滩上捡来砾石，也利用洞外石灰岩碎块铺在洞内石灰钙板上。所有铺石均为单层，大小不一且有序排放，铺石面从洞口向洞里作微倾斜状，砾石之间还充填着粗砂。此外，从沉积物中所发现的大量草叶、草根痕迹，可推断当时的远古人类还在铺石地面上垫以干草。无疑，石铺地面是旧石器时代人类改造居住条件前所未有的创举，属我国首次发现。而国际上曾发现过几处旧石器时代的简易居住场所和用动物骨骼垒成的临时营地，却从来没有提到石铺地面。因此，船帆洞石铺地面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对研究早期人类生活方式和居住环境具有深远的重要意义。

在这个炎热起来的初夏，当我走进船帆洞，四万年前的石铺路面在我眼前依然妙曼地展开，如水般漫延现代时光的每一寸肌肤。这项四万年前极具智慧和创意的“装修工程”，让船帆洞这个人类先祖的居住地充满温馨，浓郁的生活气息开始弥漫所有艰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人类的日子由此而延续。随后，生活的各种层面在这个以穴为居的石器时代装修精美的屋子里展开，工作区、生活区、居住区，骨骼强壮的祖先用简陋的石器通过齐心协力狩猎将猛兽制服后，他们在洞穴的工作区将猎物制作成食物，然后在生活区享用这些美味，之后回到居住区回味总结这一次狩猎的经历，于是，在这样经验的积累中智慧和进化一起悄然进行。四万年后，当那些独具慧眼的考古专家从这石铺地面上出土那些兽类的牙齿骨骼，还有石锤、砍砸器、刮削器和雕刻器等生产工具，四万年前的生活片断一一展现。

此刻，船帆洞里的习习凉意逼退内心的燥热时，我意识到那些古人类的声音就镌刻在层次分明的文化层里，如果没有用心感受，它也就不会轻易地发声。而那些生活的印迹被时间覆盖之后完整地保存下来，已鲜活地呈现在这片铺着砾石的地面上。这时，我便听到了各种情绪的足音传来，欢快的、忧伤的、愤怒的、沮丧的、兴奋的……杂乱无章，一幅生活地图从远古的深水中浮出水面。某个事件的真相在石铺地面上演绎，随后又潜伏于地表之下，那是旧石器时代应有的情愫——在这座名叫万寿岩的山。

而在灵峰洞十八万年前旧石器时代遗址前，从船帆洞仅仅爬上30多米高的台阶，就将十五万年的时光踩在了脚下。这个貌不惊人的洞穴呈现出更原始的石器时代生活，那些业已钙化坚硬的文化层包裹着微小的人类生活细节。那是十八万年前的万寿岩，灵峰洞远没有现在这么高不可攀，离地面也就几米高，船帆洞则还沉睡在地下，是地壳中某种神秘的力量聚集，再通过时间之手慢慢地抬升，万寿岩才有如今伟岸的身躯。在灵峰洞，站在被时光锻打得坚硬无比的文化层上，就可以感受到历史沉甸甸的分量，它不是由一个个体或一个氏族，而是由一个物种在大自然严酷的生存法则下，经过艰苦卓绝的抗争积淀而成的。犹如地壳对某个山体的抬升或淹没，自然中包含着必然。灵峰洞最显眼的是宋代人类的痕迹，来自于宋朝的岩石台阶和岩体上的屋柱坑，展示了宋人与十八万年前石器时代先祖对万寿岩的同样偏爱，冬暖夏凉的居住地甚至让明人也择此而居，现存于灵峰洞内的须弥座，以及原洞类所供奉的观音和十八罗汉表明当时的人还将此作为一个寄托精神信仰的所在。据说考古学家们曾不得不炸穿灵峰洞坚硬的钙化层，才让18.5万年前的时光真实重现，只是宋人和明人以及那么多人的目光从未穿透这层包裹着灵峰洞巨大秘密的铠甲。现在，灵峰洞那些旧石器时代的声音是万寿岩最具代表性的发言，让世人动容，令世界瞩目。

整座万寿岩内部有无数隐秘的洞穴，从船帆洞到灵峰洞再到别的洞穴，亿万年的熔岩将万寿岩山雕琢成一座洞洞相连晶莹通透的奇山，那些洞穴用我们无法探究的方式在山体中通过大自然之手神秘衔接，也或因此搭建起了一座从石器时代通向现代的桥梁，让我们在远眺去路时能清晰地回望来时的一路风尘。万寿岩遗址，它是把福建人类活动的历史推前到18.5万年前的一座活化石，是当之无愧的闽人之源。

然而，也许在某个特定的环境和时段，目光会很无奈地辜负听觉。现在，在万寿岩博物馆里，三万年前时光在切成剖面的地层依次展开，这块层叠如发糕般的“万寿岩遗址船帆洞文化层”，以5B、6A、6B、6C、6D、6E、7（下文化层）、石铺地面的方式井然有序浓缩，那些几万年前的声音被凝固成土壤中一个个成分复杂的分子，隐忍待发。一切都退隐到后台，那些有形无形的人和事，当然还在围绕着这个神秘的洞穴展开四万年前的生活。有那么一刻，我的眼睛与耳朵产生奇特的背离，眼前是一派静寂，听觉无法捕捉那些必定形态各异的声音，唯有岩穴经亿万年溶蚀那坎坷不平的苍穹将一切秘密尽收眼底而黯然无语。只是，当我再次凝望船帆洞和灵峰洞代表万寿岩在万寿岩博物馆里的真实再现，看到那些曾征服了猛兽的工具依然带着旧石器时代人类的体温，用心轻轻触摸它们时，一直被目光辜负的听觉才猛然复活，终于听到来自旧石器时代的人类喧响。

当然，这是万寿岩最为独特的声音，它是唯一的，是三明的，是福建的，更是我们整个中华民族的，也是全人类的。因为，它是18.5万年前人类文明萌发和文化觉醒虽然稚嫩而顽强坚定的集体发声。

恍惚间，我听到了万寿岩沉稳而舒心的笑声。是啊，现在的万寿岩有理由笑，因为它已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有一组资料足以让万寿岩引以为傲：

2000年5月，三明市政府将万寿岩遗址列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此后，短短一年内，万寿岩遗址实现了从市保、省保到国保单位的三级跳。

2001年，三明市政府制定出台了《万寿岩旧石器时代遗址保护管理规定》，划定了保护范围。2017年10月1日，又在这个规定的基础上，为统筹抓好万寿岩旧石器遗址保护和利用工作，三明市人大常委会以地方立法的形式出台《三明市万寿岩遗址保护条例》，使万寿岩旧石器时代遗址保护和利用有法可依。这是三明获得地方立法权后，制定出台的第一部关于历史文化保护方面的地方性法规。

2006年，占地面积5600平方米的福建省唯一一处旧石器专题博物馆——万寿岩遗址博物馆建成。

2013年12月，万寿岩旧石器时代遗址被国家文物局列入国家考古遗址公园立项名录。

2014年，万寿岩遗址博物馆陈列展览的改版提升，展示内容与手段更趋丰富，采用了光电、雕塑、场景、动漫等展陈手段，设置了3D影院，增强了博物馆科普性、互动性等功能，使万寿岩遗址的文化内涵能更加充分展示，增加了参观者的趣味性和可看性。现在，耸立在万寿岩前，其三明土堡外方内圆的造型已成为万寿岩国家考古遗址公园独特的风景。

2017年12月，万寿岩被国家文物局列为第三批国家考古遗址公园。2019年6月，三明万寿岩国家考古遗址公园正式开园，就此，掀开了万寿岩迈向未来的崭新一页。

此外，围绕这座古人类旧石器时代遗址的理论研究从未停止过。三明撒“英雄帖”开“群英会”，各路专家齐聚万寿岩，用专业的眼光和视角，捕捉远古人类传递给我们的珍贵信息。

2006年11月，召开了古脊椎动物古人类学国际学术研讨会，会上发表了《古生物化石保护三明宣言》；2016年7月，北京大学考古系与万寿岩博物馆开展文化交流活动；2019年12月，万寿岩国际学术交流会议在三明召开，来自俄罗斯、韩国、美国、日本等国内外60余位专家学者进行了学术交流和考察，会议就万寿岩遗址申报世界遗产的可行性，万寿岩遗址保护和遗址公园建设工作展开讨论。

可以说，这些来自世界各地专家学者的专业建议，为万寿岩国家考古遗址公园的建设提供了理论支撑。现在，当我流连于船帆洞、灵峰洞和万寿岩旧石器遗址博物馆，徜徉在公园景区内平整的道路上，在新建的万寿岩国家考古遗址公园游客服务中心，我感受到一种来自远古的呼唤，正在建设者的努力下逐渐立体起来：那是万寿岩山中诸多或许永远也无法抵达的溶洞中铭刻的古人类思想嘛？

2020年5月，当我顺着盘山步道登上万寿岩山顶，审视阳光下一览无遗的曾经的三钢采矿场，随手拾起一块散落的碎石时，似听到早已隐入历史中的隆隆炸炮声。一时间，我不由为眼前剩下的半个“寿桃”唏嘘不已。

万寿岩，你一定会给中国和世界更多的惊喜。一定！

（注：本文参阅了宋经文先生《万寿岩遗址发掘前的调查》及朱凯先生《万寿岩遗址的前世今生——写在万寿岩遗址考古发掘二十周年之际》相关资料。）